难得自在
作者:李渔
LIYU:写在前头的话
大学毕业有三十二年了,也因为设计和艺术而走过了三十二个年头,于此母校60周年华诞,回忆青葱岁月,便有了设计心路的梳理,便有了此段感悟的文字。
我的履历简单:1963年出生于湖南益阳桃花江,童年受外婆的呵护在环景秀丽的洞庭湖渡过。
1984年从湖南省轻工业高等专科学校工艺美术系工艺绘画专业,也就是现在的长沙理工大学设计艺术学院大学毕业后,分配至中国包装进出口总公司湖南省分公司设计科,也就是现在所说的海外品牌创意部门。
后任职湖南省进出口商品包装研究所所长。
1991年到深圳,任深圳芙蓉设计公司总经理。
现任深圳市李渔设计公司设计总监;
兼职深圳市设计联合会荣誉主席;
深圳市工业设计协会包装设计专业理事会会长;多所著名高等院校客座教授。多所著名美术馆和博物馆高级艺术顾问及深圳市政府专家顾问。
历年来,在全国及国际间的设计大赛中获奖数百项。其中包括世界包装组织颁发的21项“世界之星”包装设计最高成就奖〔至2007年计〕;1986年法兰西国际设计大赛金牌奖及1988年香港龙杯包装设计金奖等。曾当选为全国青联委员;湖南省首届科技十杰;多次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钓鱼台接受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和表彰。先后应邀到美国、加拿大、法国、意大利、英国、俄罗斯、巴西、新加坡、马来西亚、菲律宾、日本、印度尼西亚等国家出席重要的国际设计会议并演讲,多件作品被国内外的博物馆收藏,并在中央电视台、湖南卫视、西安电影制片厂中国西部电影频道以及众多的国内知名企业作品牌、包装和CIS设计方面的演讲。个人的传记曾被多个国家的媒体刊物刊载。
LIYU:关于成功的看法
对成功的定义我有自已的理解:大凡成功的标志,说穿了无非是名利、地位和金钱。这个意义上的成功当然不能不说是好东西。世上会有人淡泊名利,但没有人会愿意自己穷困潦倒,成为实际生活的失落者。 “勋章和头衔能使人在倾轧中免遭挨打”据说是歌德最先说这句话的,一个人即使相当超脱,某种程度的成功也是好事,它不会影响超脱的品格。
我的意思是,成功不是衡量人生价值的最高标准,比成功更重要的是一个人要拥有丰富的内在,有自己的真性情和真兴趣,哪怕是陪伴花鸟虫鱼。
LIYU:About读书
我喜欢读书,而且喜欢那种可以慢慢悠悠去读、平心静气去品的那些书。未必一定是黑格尔、尼采、泰戈尔、庄子、孔子、李白这类传世之作,杨为民《苇咏》、谭盾《天籁》、盛伯骥《寻找本土》、国政的《力量》、李乐鸿的《知足》、邹炎歌的《人行人行》、王诚的《松山湖的特斯拉》,还有尽可用闲心来读点类似《时间简史》、《爱的真谛》、《绘画的故事》、《日夜行》、《唐顿庄园》那样的书。这因为,读书是件很私人的事。我读书,更多是为了喂养心神。
这种习惯使我的心灵更加宁静,并且使得我有足够的自信感觉自己的确是在从事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设计事业,于是就有了我对客户的不同于别的设计师的责任感,这种责任感悠然升起时,的确少了许多的功利意识,所以就会有了“设计师如同医生——一个病重的人到医院去抓药,可否叫医生胡乱开一长串的药方,然后自己搔搔脑袋就能抓出一付来对症下药呢?结果不吃死他才怪。
所以我的客户永远都只会看到一个设计方案——最好的一个。”之所以大多数人认为商业设计是快餐文化或俗文化,是因为大多数设计师在从事商业设计时,喜欢迎合或者很少以负责任的姿态投入设计工作,大抵只以为让客户首肯、完成合约为目的而工作着。有思想的设计师如果以对人类社会负责任的态度进入设计状态,就决不会使设计打上“交易”的烙印,各种作品也就活生生地凸现出设计师的思想个性和艺术特色了,这样才会有永恒的艺术生命。在现实社会中,人有三教九流,货有三五九等,大家都很容易区分并付其酬,而设计作品却往往得不到与其艺术价值和经济效应相符的商品等值,这种与商品规律相违背的现象直接导致了中国设计水平的落后。
LIYU:恩师李立
我已经不记得是哪一年,应是我刚获得“世界之星”不久,长沙市政府对西园北里一带做形象工程改造,在市政府工作的朋友知道我和西园北里的关系,问我能做方案不。接到这样的邀约,我确实比较激动。这源于我不得不提的一位恩师,也是大学时期最重要的人生导师之一——李立老师。
我初识先生时,他便住在西园北里的矮楼了。记得先生第一次给我们上课,和别的老师不同,先生一上来就动刀。可能是我太积极坐在离先生最近的第一排,也可能是我们同姓李,先生不起印稿,甚至无需构思,以刀代笔、顷刻而成,一上课就用“李渔”为例,刻了一朱文一白文两方印。这两方印,我沿用至今。也正是这一撼动之作,奠定了先生在我们学生心目中的崇高地位。也正因如此,为西园北里设计牌坊方案让我激动无比。我当即送去了牌坊设计稿和“西园北里”四字手稿。自此后,先生每日在我设计的牌坊下来去穿梭,直至去年仙逝,共二十多年。先生2014年年底仙逝,我悲痛中赋诗一首:
李渔乙未清明念李立恩师
我轻走在西园北里,
那幽长又曲折的麻石街巷;
条案上看着你坚定的刻刀,
刀刀落在金石。
我书写着西园北里,
那一笔一划抹去稚嫩;
茶席间听着你的谆谆教导,
句句刻于心间。
我深念着西园北里,
那小巷里的热闹和寂静;
婆娑中忆着你亲切的音容笑貌,
幕幕闪过眼帘。
那些无法忘却的传奇啊,
一件一件;
十八岁,
你将初犊之作寄呈白石老人,
巨匠惊叹:刀法足与余乱真!
你师今法古博采众珍,独辟蹊径自造户门;
从此风格独树章法肃谨,刚劲洗练古朴雄奇,独步印坛;
以刀代笔刻削如泥,倾刻成章;
让世人驻足惊叹:绝世神刀!
你的名字与王福庵齐白石邓散木诸师在东京一并入典《现代中国著名印人三十二家》;
你的大作“毛泽东诗词印谱”“文天祥正气歌篆印”誉满宇内;
你在甲骨小篆铁线竹简众法间纵横驰骋;
你的即兴之作便是天成。
你是潇湘灵气;
你是湖南符号;
你是艺术化身;
你是文明伟人!
相识三十五载,
这亦师亦友的情感,叫我如何忘却!
你九十高寿之年,
悄悄的,悄悄的离去……
但是,
我仍然感觉,
你还在这里;
像是情愿化成蝶啊!
悄然而优雅地停驻在西园北里。
在那幽长又曲折的街巷,
昨天的欢声,
昨天的人,
却在今天划下一道美丽而深刻的印。
先生虽已故去,他的人格魅力,他的铮铮傲骨,他对艺术的执着与坚持,影响着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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